爷爷的甜

展全思梦 2025-11-09 11:46:42

爷爷的甜

“今晚放学后给我买糖果！”我用一个小孩的声音颤颤地说。

“好！只要你好，我什么都给你买。”眼角渐渐出现了鱼尾纹，眉间的笑意藏不住。

到了幼儿园，老师带我上了二楼。像往常一样，我在窗边往下偷看，他在门口做鬼脸。皱纹不断交织，在他脸上飞舞，逗得我哈哈大笑。像往常一样，他在表演结束时说“是”，然后转身离开。晨光斜斜，他的影子拖得很长，在他身后，在幼儿园门口，在我心里。

我六岁，他六十六岁。

童年的甜蜜，是一种独特的糖果味，封存在心里，永远不散。

“不送了，我这么大了，腿也不好，就在家休息吧。”我苦口婆心地劝道。

“不，离车站很远。我得给你送行。”他固执地坚持，我父母劝说无效，只好随他去了。

在路上，他给了我一颗糖，那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。撕开包装纸，把糖放入口中，那种水果味在我口中挥之不去。我看着他对我微笑，发现他脸上的皱纹陷得更深了。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，他的太阳穴在某个时候变得如此灰白，让他看起来更加苍老。

下车时，他双手撑着脚走出车厢，慢慢站起来，走到我的身边，牵着我粗糙而温暖的手，一步一步走进车站。他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异常艰难。我跟着他慢慢走，就像小时候他那样。

再见，我要上车了。透过透明的窗户看着他佝偻的身影，我哭了。一时间，他似乎不知所措。一阵慌乱之后，他吐了吐舌头，用手拉了拉眼皮，做了个不同的鬼脸。那一刻，我在他异常努力的表演前泪流满面。看到我笑爆了，他慢慢把手举到胸前，说了声“耶”，就像当年一样。

汽车缓缓启动，那个笑容灿烂、两指交叉的老人离我越来越远。夕阳温暖的橘黄色光芒打在他身上，影子在地上和我心里散开。

我十四岁，他七十四岁。那个影子在我心里闪耀，散发着甜蜜的气息，那是专属的果香甜味，也是爷爷专属的甜味。有一种甜蜜叫不管你长多大，在我心里，你还是个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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